三十年代中后期,随着中共东莞县临工委、中心支部和中心县委的相继成立,东莞的抗日斗争逐步转入有组织有领导的活动,从隐蔽活动到公开合法的活动,从宣传发动群众抗日到组织群众武装抗日,建立了党领导下的东莞人民抗日武装队伍——东莞抗日模范壮丁队。
筹建人民抗日武装
一九三七年十月,中共东莞中心支部成立后,通过何与成、赵学的努力,动员当地驻军一五三师与我们合作,开办了两期军事训练班。一五三师政训处派潘襟口当班主任,派军官讲军事课。何与成当政治教官。中心支部谢阳光等二百多名党员和进步青年参加训练。还有梁霞冰、陈福媛、刘清、王竹、何淑仪、何佳、赵学光等女同志,也参加训练。这批学员热心抗日,认真学习,后来大部分参加了我党领导的抗日模范壮丁队和我党掌握的常备壮丁队,有不少同志成为抗日武装的骨干。有的分派到各乡去训练壮丁,如罗尧、李植光等;有的到乡下当壮丁训练中队长,以掌握抗日武装,如何与成和张英到江城洲,张英后来又到大沙当壮丁训练中队长;李燮邦初到横沥,后到大朗当壮丁训练中队长。
一九三八年一月,东莞县成立“民众抗日自卫团统率委员会”,东莞中心支部以这个团体的名义,派党员到各区、乡组织自卫队。黄庄平、王士钊分别被派到附城、良平、望角组织自卫队;大革命时期的老党员蔡焯和李成章,分别在犬眠岭和大径石马,利用合法的形式,组织了抗日武装。有的区乡在成立自卫队时,派共产党员打进去,担任自卫队的大队长,掌握领导权,清溪的共产党员张松鹤和石马的党员蔡子培,分别被选为自卫团第三十二大队和第四十一大队的大队长。
一九三八年二月,广州市委外县工作委员会为了抓好抗日武装,派王作尧回东莞参加中心支部,后来又把从延安回来的袁鉴文等派回东莞。四月问成立东莞中心县委,由王作尧担任武装部长。东莞党组织在省委领导下,更有计划地去抓抗日武装。通过打进自卫团当委员的共产党员陈修业,以自卫团的名义,在城东的学宫举办了军事训练班。这个训练班在县委领导下成立了党的支部,鲁风、赵笃生和叶光明等就是在军事训练班入党的。这个班为我党培养了一批军事干部。
当时,国民党在东莞设立了“社训总队”,统辖全县的地方武装,由县长兼总队长,另派少校军官颜奇任副总队长。总队部直接掌握一个常备大队,:每个区、乡都有一个常备中队和常备小队,称“常备壮丁队”。颜奇是国民党庐山训练团毕业的。何与成与颜奇是旧交。经过何的努力,争取了颜奇支持抗日。颜向县长推荐何与成担任社训总队的政训员,并陆续接受一些共产党员到社训总队受训。七月,共产党员陈昶回到东莞,县委又通过何与成做颜奇的工作,把陈昶派到常备队去,当了第二中队中队长,黄树楷任指导员,同时,成立党支部,又派一些党员到该中队当小队长,并动员二十多个木屐工人参加第二中队,改变了这个队的政治素质。后又着手改造常备队第一中队。把李燮邦调去第一中队,还动员了党员和进步青年一百一十八人。这样,东莞县常备壮丁队基本上为我党所掌握。此外,东莞党组织还利用一些公开合法的团体,筹建人民的抗日武装。全县有十多个地方,如高步、东坑、大朗、潢涌、清溪、石马、山厦等地,都以党员为骨干,掌握了一些抗日武装。
东莞抗日模范壮丁队的建立
一九三八年秋,东莞形势已很紧张,敌机不断轰炸和扫射铁路沿线的樟木头、塘厦、常平、石龙等地。据一九三八年九月广州出版的《中山日报》专论称:“广九、粤汉两铁路几无日不受敌机之威胁”。十月五日,日寇军舰又炮轰虎门,东莞的上空弥漫着炮火的硝烟。
十月十二日,日军占领淡水和稔山,十五日凌晨占领惠州,然后分兵两路合围广州。莞城一片混乱,商店关门,人心惶惶,国民党县政府的官员逃跑一空。东莞中心县委在力行小学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决定:一、立即派罗尧找省委,请求指示;二、立即宣布成立“抗日模范壮丁队”。在俊英小学小操场上召开成立“东莞抗日模范壮丁队”的动员大会,住莞城的党员和莞中的“青抗”、“妇抗”等组织的进步青年参加了大会。中心县委书记姚永光,县委其他领导人王作尧、袁鉴文和何与成,还有颜奇都参加大会。在大会上,王作尧分析了东莞的战略地位后说:日本鬼子已经在澳头登陆。我们的家乡正面临着沦陷的危险,不愿当亡国奴的有志青年,必须拿起枪来和敌人战斗l我们要马上组织起来,成立一支抗日武装队伍,就叫“抗日模范壮丁队”。并宣布王作尧为队长,袁鉴文为指导员。话音刚落,大家高兴得又蹦又跳。这样,党直接领导的第一支抗日的人民武装,就在敌人的炮火声中诞生了。
动员大会一结束,王作尧和颜奇马上去找县长,经过一番交涉,才领到四十支旧步枪和几百发子弹。
十月十四日下午,王作尧、袁鉴文等把参加模范队的一百多人编成三个小队,第一、二小队各配步枪二十支,第三小队没有发枪,主要做群众工作,队部配一名特务长,由何佳担任,专管部队的伙食和事务工作,另外还有几个交通员和九名女炊事员;还编了一个短枪组,组员自带短枪,担任队部的警卫。编组之后,进行军事训练,从晚上一直训练到天亮。县委决定在莞城“东莞新闻社”设立一个“模范队莞城留守处”,由祁锋、卢克敏任正副组长,领导一个分队坚持在莞城宣传和发动群众,稳定群众情绪,增强抗敌信心。次日,王作尧和袁鉴文带领模范队全部队伍,由蔡焯带路,经犬眠岭向大岭山区前进。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行军,来到了水濂山的大雁塘村。第二天,留下一个小队在大雁塘一带开展群众工作,两个小队继续行军到飞鹅。这时,卢仲夫和叶镜源带着东坑、大朗的武装小组和张申、张惠文、陈怡、黄德明等二十八人、十二支枪来到飞鹅集结;李植光和李志明、黎明、黎洪基、王天赐等六、七个水乡的同志也来了;接着,平湖、山厦等支部的党员及武装人员也来到飞鹅。在飞鹅很快集中了三、四百人,而且抗日热情都很高涨。这时部队首先进行了整编,挑选一批身强力壮的同志,组成一支战斗队,由卢仲夫担任小队长,其余的同志编为民运队,在飞鹅、连平、上下山门、大雁塘、杨梅圩一带,一边进行军事训练,一边做群众工作。王作尧带领二十多人到莞太沿线,发动群众,同时派出工作队做国民党部队的工作,动员他们共同抗日。
打响了抗日的枪声
十月十九日,日寇占领石龙。东莞中心县委决定把常备队和壮模队调到峡口一带,扼守东江河南岸,警戒石龙方向来敌。姚永光、王作尧在模范队里动员了部分男同志加入常备队。常备队第一中队一百三十多人,在何与成的带领下,先往峡口,随后,颜奇带领其余队伍和模范队第一小队,开往西湖、牛屎塘和峡口。日军在西湖与我遭遇,受我部队袭击后,缩在石龙,在东江北岸一带蹂躏百姓,时而炮轰南岸我驻守的小山包;时而派出小队伍,拉几条船,企图渡过南岸,但被我守卫部队打了回去。双方隔河相峙的局面继续了好几天。颜奇、陈昶在河岸边的前沿阵地上组织火力网,随时警惕日寇的进攻。
当时,日寇每天都出动几十人在石龙到石碣一带搜索和掠夺,满腔民族义愤的队员,纷纷要求过江袭击敌人。经县委研究,决定派队伍过河,背水而战。由颜奇、何与成带领二中队三小队和壮模队王尚谦一个班共四十多人过江,侦察敌人的情况,伺机伏击敌人。大家知道过江袭击敌人的消息后,个个摩拳擦掌,人人请求参战,连女同志也不甘落后,争着报名过河。天亮前,部队分乘两条大泥船从峡口出发,过河后,掩蔽在刘屋村边的竹林里。颜奇、何与成带着宣传员到刘屋村做宣传工作,了解敌情。上午九时,窜来三十多名日本骑兵,我们即向敌人开火,敌骑兵一面逃命,一面用冲锋枪扫射。王尚谦班好几个同志负了伤;颜奇、何与成等从刘屋村一出来就遇到敌人,颜奇立即指挥部队从竹林向河边撤退。这小股敌人不知我们的底细,只得退却。
日军在刘屋村遭到伏击的同时,另一队日军占领仙村,横渡东江,从潢涌去石龙,途经洗沙时,进村烧杀。廖安和李植光在下江城得知情报后,马上带领下江城凌屋村的自卫团一百多人,赶到冼沙与敌厮杀。从上午打到中午,双方才撤出战斗。
抗日的枪声打响后,东莞中心县委一方面派出“模范队”的民运队,到农村发动群众劳军和借粮,支援部队抗日;另方面由王作尧带领“模范队”一部分同志,在莞太线一带,组织“联防护乡队”,把民间的枪支组织起来;各个村子都建立了陈望哨,约定鸣击为号,鼓声一响,各护乡队马上出动,参加战斗。
十月二十一日,广州沦陷。二十二日晨,日机四架一队,长时间轮流轰炸虎门,投弹一千余颗;同时,十六艘日舰,亦长时间向沙角炮台攻击,前后发炮弹一百多发。炮台驻兵相继离散。十月二十二日凌晨,日寇五百余人,在鹿颈村登陆,进攻大角炮台,守军一连,来不及撤退,全连阵亡。二十三日,日寇占领虎门。这时,麦定唐带领抗日自卫团第一集训大队,撤到水濂庙脚,在官涌、卢屋、黄屋打击日本哨兵,并抓了一个日本兵。十月二十五日,盘踞虎门的敌人一个小队来龙眼抢粮,龙眼一带的联防队配合我们的常备壮丁队,把日寇打退了。二十八日,日军从虎门进犯白沙,王作尧率领的模范壮丁队和联防护乡队,和国民党军一五三师某营,在白沙与日军进行战斗,桥头、河田、白蚝一带的联防护乡队也闻讯赶来。这一带的人民深受鸦片战争影响,富有抗击外敌的爱国精神,他们用土枪土炮轰击日寇,日寇不知虚实,匆匆退走。东莞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在模范队的带动下,处处给入侵的敌人以迎头痛击。
十一月二十三日,占领广州的日军南下扫荡,东莞中心县委掌握的常备壮丁队和东莞模范壮丁队,一部分在王作尧带领下,开到屏山水口一带,后又转回大公岭附近,在敌后开展抗日活动。
在东、宝人民群众中,模范壮丁队享有崇高的威望,大家都亲切地称这支部队为“老模”。并且把我党领导下的抗日部队都叫“老模”,抗日部队来了,叫“老模”来了;参加游击队叫当“老模”。“模范队”成为东宝人民抗日的模范。
(傅泽铭编写)
原载《东江党史资料汇编》第二辑,原中共惠阳地委党史研究小组、中共惠阳地委党史资料征集小组办公室编,198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