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锵云（中）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接受献花。

　　一、工人运动的杰出战士

　　林锵云（1894年2月至1970年10月）于1894年2月出生于广东省新会县一个工人家庭，他幼年失学，14岁便到香港当学徒。后来在外国轮船上做工，饱尝了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开始同情和支持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主张，后来接受了孙中山的民主革命思想，于1914年冬在香港参加中华革命党。

　　1922年1月，林锵云参加香港海员罢工，认识到工人阶级只有团结起来进行革命，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从此，他积极投身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人运动。1925年上海五卅运动爆发后，林锵云在香港、广州两地组织和参与反帝和反压迫的罢工活动，结识了工人运动先驱邓中夏、邓发、刘尔崧等。他被选为工人代表，出席了省港罢工工人代表大会，担任罢工委员会演讲第一分队队长，先后到东莞、南海、开平、台山等地发动农民支援省港罢工斗争。1926年9月，林锵云由邓发、龚昌荣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党组织派他到南海九江从事农民运动，公开身份是国民党南海县党部农民部干事。林锵云带领办事人员发动农民组织起来，建立农民协会。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工作，先后建立了10多个乡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并发动农民协会实施“二五”减租。地主却组织假农民协会来对抗减租政策，他就发动农民协会坚决同反动势力作斗争。

　　林锵云在工农运动中不断经受磨炼，显示出他为革命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1927年4月15日，广州发生反革命政变。5月间，林锵云冒着危险，终于在充满白色恐怖的广州找到邓发，与党组织取得联系，被分配回到中共广州洋务工会支部。他根据党支部要求，在市区、郊区去寻找隐藏起来的原省港大罢工工人。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工作，找到200多人，将大部分工人组成秘密的“工人十人团”、自卫队。广州起义时，林锵云在工人赤卫队中队负责政治工作，率队攻击广州市公安局对面的保安队驻地，将200多人的保安队全部缴械。广州起义失败后，林锵云到香港参加党员学习、整顿，进一步坚定了革命的信心。

　　1928年春夏之交，林锵云奉命返回南海县，担任中共南海临时县委书记，着手恢复党的组织。他找到失散的40多名共产党员，重建了一批党支部，领导他们在白色恐怖下进行革命活动。是年秋天，林锵云被省委留在香港工作。1929年初，林锵云任广东省济难会救济部长，早出晚归慰问和救济被捕同志的家属，又筹款请律师营救出一些同志。后来又担任香港工代会党团书记、中共九龙地委书记等职，组织工人参加秘密的斗争。1930年5月，林锵云在香港的英国海军俱乐部当服务生，以合法职业作掩护开展党的工作，使俱乐部成为香港海员、洋务工人活动基地之一。后来由于当时的广东、香港党组织执行了立三“左”倾冒险主义路线而遭受严重破坏，他被港英当局逮捕驱逐出境。

　　1932年1月，林锵云到上海，在全国海员总工会领导下从事海员工作。5月7日，因叛徒出卖，林锵云不幸被敌人拘捕，先后关押在国民党上海公安局、南京宪兵司令部，坐水牢、受电刑，但他不畏强暴，宁死不屈。敌人无奈，于8月间判他无期徒刑，将其囚于苏州监狱。林锵云显示了工人阶级的品质，始终坚贞不屈，并积极参加反迫害的绝食斗争，迫使监狱改善条件。他还认真学习难友设法弄来的恩格斯《自然辩证法》，没有纸笔，他就以指沾水代笔，刻苦与坚持，竟然在牢狱中练习了一手好楷书。

　　1937年“七？七”事变发生了，日机狂轰滥炸上海、南京、苏州等地。11月19日，苏州失陷前夕，牢狱看守长和看守用船将100多政治犯运至宜兴，后又被转移到安徽淳县，关在一个祠堂里。第二天，趁日机轰炸看守逃遁之机，林锵云和一些难友凿开脚镣，获得了自由。后辗转到了武汉，于1938年1月找到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终于回到党的怀抱。

　　二、珠三角敌后武装部队创始人之一

　　1938年2月，林锵云受中共中央长江局派遣重回广东，任中共南（海）顺（德）工委委员，在珠江三角洲深入开展抗日救亡活动。翌年2月他在敌后组建了顺德抗日游击队，后来以此基础组成独立第一中队，林锵云任中队长，纳入广游二支队序列，吹响了珠江三角洲武装抗日游击战的号角。

　　在八年抗战中，这支小部队从10多人，几支破枪开始，数年间发展成为在党领导下的珠江纵队。林锵云历任独立中队指导员、中队长、大队长、广游二支队代司令、中区纵队司令员。在抗日游击战争中，林锵云表现了坚定的党性立场、工人阶级的高尚觉悟和组织纪律性以及卓越的军事才能。斗争的初期，形势险恶，林锵云不断加强队伍内思想工作，吃稀粥，住猪舍，学习军事知识，发动群众，坚持开展游击战争，他们三次袭击驻顺德大良的日军，击毙两名日军，缴获军刀等，振奋了士气。

　　几年间，珠江抗日游击队不断壮大，先后开展了番禺大石攻击战、沙湾保卫战、顺德西海大捷、林头战役、中山翠微袭击战、中山五桂山保卫战等。1944年11月14日，中共中央批准成立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珠江纵队，司令员林锵云、政治委员梁嘉、副司令员谢斌、参谋长周伯明、政治部主任刘向东。下辖两个支队、一个独立大队，共2000多人。第一支队活动在中山，第二支队活动在番禺、顺德，独立第三大队活动在南海、三水。1945年1月15日，珠江纵队公开宣布成立。司令员林锵云和政治委员梁嘉等联名发表《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珠江纵队成立宣言》、《珠江纵队司令部布告》、《拥政爱民公约》等。

　　在党的领导下，林锵云任司令员的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珠江纵队，艰苦卓绝，浴血奋战，由10多人发展到近3000人，成为岭南敌后抗日战争的一支重要力量，坚持七年敌后抗日战争，作战200多次，歼敌3300多人。同时，还在1944年建立了中山县县一级抗日民主政权——中山县行政督导处。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为中山党组织奠定了可靠基础。

　　1945年7月，党中央指示广东迅速组织部队北上，迎接由王震将军率领的南下支队，建立五岭战略根据地。林锵云又与王作尧、杨康华率领珠江健儿和东江子弟一起，不辞劳苦，不怕艰辛，驰骋粤北，为粤北指挥部主要成员。日本投降后，广东部队北撤烟台，林锵云又随部队转战华东，先后任北撤部队军政委员会委员兼干部大队队长、两广纵队副政委。

　　三、卓越的军事指挥员

　　珠江敌后，日、伪、顽和一些地方实力派武装交相盘踞，碉堡林立，河沟交错，情况错综复杂。林锵云以敏锐的观察和周密的思维，做到对各种矛盾的斗争与统一“心中有本账”，在实际斗争中权衡主次，分清缓急，利用矛盾，发挥有利因素，在战斗中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打击敌伪势力，不断发展壮大，成为珠江敌后抗战的中流砥柱。

　　1939年当珠江纵队还是很小的一支部队时，林锵云就发动袭击大良。1939年冬，党中央派来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锻炼的谢立全和谢斌，与林锵云一起负责军事工作。林锵云很尊重他们的意见，并亲自带领这两位老红军由中区转入三角洲，亲自带他们入部队，嘱咐大家要向他们学习，还十分关心这两人的生活，使两位勇将充分发挥作用，部队如虎添翼，形成一个团结的集体。

　　1940年10月间，伪军何健部1000多人，分两路进攻沙湾。当时，我中心县委正在涌边开会，为了掩护参加会议人员转移和保障第二大队侧翼的安全，林锵云和谢立全、谢斌带领独一中，在涌边村后的山头，与伪军激战8个多小时，打退伪军9次进攻，毙伤多人，缴获步枪10多支。独一中首战获胜，群众和地方实力派纷纷赞扬这支队伍英勇善战。1941年10月，在顺德西海战斗中，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林锵云和同志们根据地形特点，定出巧妙战术，及时部署战斗，先阻击，后反击，一举歼灭伪军一个团，击溃两个团和一个护沙总队，毙、伤、俘伪军共400多人；缴获机枪5挺，长短枪450多支。我军仅伤亡各一人。这是珠江三角洲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被人们誉为“西海大捷”。

　　1941年秋季以后，国民党顽固派又一次在珠江敌后掀起反共逆流，于1942年5月暗杀了广游二支队司令吴勤。我中心县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发出“快邮代电”揭露日伪杀害吴勤的罪行，并公布广游二支队改由林锵云为代司令。林锵云于六七月间带领广游二支队一部两次袭击并攻占了林头，共毙俘顽军250多人，缴获各种枪140多枝。接着，又先后在北滘、广教等地袭击伪军获胜，打破了国民党顽固派在南番顺地区的“清剿”计划。珠江人民抗日武装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巩固了阵地，稳定了人心，越战越强，发展扩大到800多人。随后我部还挫败日伪“十路围攻”、“四路围攻”，开创出中山对敌斗争新局面。

　　林锵云重视对部队干部的训练，部队不断总结游击战争经验，初步形成了一套在河湖港汊地区运用游击战的战术教材，对部队军事训练起到较好的作用。中心县委、指挥部先后举办多期军政干部训练班，他每期都要去讲课和检查训练情况，提高训练质量。

　　林锵云对后勤工作，如发展经济、部队给养、交通卫生、统战等工作均十分重视。珠江指挥部进入五桂山后，成立了联合经济工作委员会，林锵云兼任主任，设法筹款、等粮和有计划地开支，以及研究制订征税规定、干部保健制度等。林锵云等还参与、指导我与澳门当局关于双方合作、保护澳门外围治安的谈判，使澳当局允许我少量伤病员到澳门就医，派员秘密进入澳门购买药品及弹药（因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葡萄牙是中立国家），还同意我方秘密发动捐款。珠江指挥部迁到五桂山后，将原一支队的交通总站改隶属司令部直接领导，林锵云亲自向交通总站站长交代任务，并为交通总站命名代号为“白鸽队”。林锵云对于一些有地位、有影响的人物，常常亲自耐心向他们做工作，动员他们抗日保家乡，如西海的梁敬和榄核的杨忠等，后来前者成为我们的盟友，后者弃家跟着共产党部队挺进粤北。

　　四、受大家爱戴的“林叔”

　　在艰苦的战争年代，林锵云对群众、对战士们倾注了深厚的阶级感情，大家都尊称他为“林叔”。

　　林锵云教育干部战士遵守群众纪律，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不受侵犯，建立良好军民关系。1941年12月，林锵云率队到西海乡附近，设法建立游击基地。由于群众初时不了解这支队伍，心怀疑虑，部队便暂露宿村外，由林叔和干部战士进村宣传教育群众，言行一致地维护群众利益，最后感动群众。

　　平日里，身为司令员的林锵云总是以普通一兵的姿态出现，平易近人，穿着朴素，同战士们一起行军、宿营，共吃莲藕或番薯掺大米煮的饭，从不特殊。他十分关心爱护指战员。有一次部队在战斗中缴获到一支高丽参，送给林锵云滋补身体。但他再三交代送给伤病员服用，大家不肯，林锵云便交代警卫员保存好。后来当得知一名战士负伤后身体十分虚弱时，便将这支人参取出，交代有关人员煲给伤员饮服。1940年沙湾涌边战斗中，谢斌右手掌重伤，血流不止。林锵云带他到古坝找医生上药。由于伤势不轻，林锵云又安排送他到香港去治疗。有一次，他发现一卫生员患疟疾，吃奎宁丸仍不见效，就叫医生将小量留给部队领导的德国奎宁针给她用，卫生员感动不已。

　　抗日根据地的生活十分艰苦。部队常用莲藕掺米煮饭吃，但这种饭不容易煮好。为了搞好战士伙食，林锵云和炊事员共同研究，总结煮莲藕饭的经验，让大家吃好吃饱。林锵云常常有些熟烟，也是拿出来“共产”。1943年五桂山局面逐步打开，经济工作也略有基础了。这时，林锵云亲自主持制订了一些制度，不仅干部战士有零用钱，后期还有自己的“列宁装”；又建立了保健制度，大队以上干部每天还可发一个鸡蛋。

　　1945年珠江纵队独立第三大队500多人奉命挺进粤北，迎接王震南下部队共创五岭战略根据地。他们在北进途中3个多月，转战于广东、江西两省10县。那时部队处境十分恶劣，敌军前堵后追，伤病减员不断，屡遭挫折，损失严重，最后与东江纵队第五支队会师时只剩下数十人。粤北指挥部林锵云等领导得知独立第三大队到达天井洞，连忙前往慰问。当看到寒冬季节还身穿破烂夏衣的战士，他心里十分难过，当即脱下了棉背心披在一个队员身上。林司令意识到，挨饿多时的战士们一旦吃得过饱会出毛病，就让事务长给他们先吃两天糖粥，然后再杀一条牛犒赏部队。指挥部还决定，独立第三大队可以放开来吃，不受原来每人每天6两米（16两秤计算）规定限制吃饭。这些都振奋了部队士气。

　　五、心中时刻装着广大人民群众

　　1947年6月，林锵云和杨康华到河北西柏坡，向中央领导刘少奇、朱德等领导汇报工作。此后，他在解放战争期间参加了接收东北工作和全国总工会工作，任全总执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参与部队工作和接收东北的工人运动领导工作，并作为代表之一随团出访意大利、苏联等国家，参加世界工联大会。

　　1950年初，林锵云奉调返广东，任华南分局职工委员会第二书记，3月又担任广东省总工会筹备委员会主任。并先后当选为中华全国总工会第七、第八届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1953年4月，广东省总工会成立，林锵云当选为总工会主席。还当选为中国海员工会华南区委员会主席。至1957年，全省已建立了14个产业工会、10个省属市和100个县一级工会组织，全省会员达100万人，成为广东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生力军。

　　在主持省总工会工作期间，林锵云坚持工会工作依靠党的领导，以发展生产为中心的方针，努力提高工人的觉悟，组织工人学习，教育工人以主人翁的态度进行劳动，发展生产，建设祖国。他关心工人的生活、工资待遇、文化娱乐、生产环境和福利，要求工会工作切实把生产、生活、教育三者结合起来。

　　在林锵云的领导下，工会工作取得明显的效果，全省生产形势喜人。当时，广州市开展生产竞赛的单位有72个，约有2．1万工人参加竞赛运动，并涌现出925名劳动模范。由于工人的劳动热情与智慧得到高度发挥，创造了不少生产新纪录，大量节约国家资财，出现了许多合理化建议与创造发明，为进一步发展生产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国民经济恢复时期，林锵云紧紧围绕工会工作方针，积极开展工会工作，完成城市工业交通企业的民主改革任务，完成对全省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任务。在“三反”、“五反”运动中，他提出工会要教育工人在运动中起骨干作用，掀起生产建设的新高潮。在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时，工会又向企业输送了大批优秀工会基层干部和优秀工人，有力地支持了公私合营工作的顺利进行。为此，广东省总工会得到华南分局的表扬。

　　林锵云心中时刻装着全省广大工人群众，把他们的冷暖记在心里。全省煤矿、有色金属和黑色矿山数万职工的劳动保护和劳动保险问题，林锵云尤为关注。50年代初期，他经常带领工会工作组深入粤北、海南等地煤矿、有色金属矿山和铁矿区，下矿井，钻巷道，调查研究，掌握第一手材料，帮助解决矿工生产和生活问题。同时，又在全省工矿、交通、基建、财贸、文教等各行业中，普遍进行一次全面的职工劳动保险的审查登记，解决工人群众生、老、病、死和伤残的劳动保险问题，为建立全省职工的社会主义劳动保险制度打下良好的基础。林锵云还发动各级工会组织，争取各县市党政组织的支持帮助，创办了一批工人疗养院、工人医院、工人文化宫等，改善了工人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林锵云提出并督促工会组织，在广州港、黄埔港、湛江港、汕头港、八所港等重要港口和口岸建立了一批国际海员俱乐部，深受广大海员的欢迎。

　　建国初期，不少工商企业资本家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不了解，怀疑观望，个别甚至持对抗态度，抽走资金转移到港澳及外国，制造停工、停薪、停伙的“三停”事件。相当一批工人刚欢庆翻身解放，而生活又再度陷于困境，许多私营工商企业的劳资关系十分紧张。林锵云正确执行党在建国初期对民族资产阶级“团结、利用、限制和改造”的政策，妥善处理劳资纠纷，以达到恢复发展生产的目的。他领导全省各地成立12个失业工人救济处，解决就业和生活问题。当时顺德县缫丝行业解雇了90多名缫丝老女工人（均系不结婚的“自梳女”）。林锵云专门派干部会同省丝绸公司进行调查，妥善处理。后来顺德县委、县政府给予这批老工人退休待遇，让她们安度晚年。事后，这批工人集体写信给省政府，感谢党和政府对她们的关怀。

　　六、亮节存青史

　　林锵云当选副省长后，主管民政工作，他始终坚持实事求是，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大跃进”时有人提出“亩产万斤”口号，他说：“珠江三角洲哪有亩产万斤田？不要吹牛，做不到的事不要说”。经济困难时期大量发生水肿病，他参加救灾会议，反复强调一定要关心群众疾苦，如实反映情况。他还重视解决军烈属、残疾军人的生活困难，主持颁布优待有关法规。

　　他关心老区建设，主持制定全省老根据地交通、水电、生产、文教建设规划，力促落实。1962年，他68岁时还爬山越岭，到中山五桂山老区会见群众解决困难。林锵云始终以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工作人员的身份对待自己，廉洁奉公，不谋私利，担任领导时长时间吃的是机关食堂的饭菜，家人不能随便乘坐他的小轿车，从未给亲戚安排工作或转为城市户口。老区干部、战士的困难，他一定热情接待，细心倾听，积极设法解决或耐心解释。平时家里就像旅店，老区农民、老战士到广州求医办事，总爱到他家里落脚。客人来多了，家里口粮不够，但还主动每月节约4斤粮食支援灾区，妻子得了水肿，他带领家人在院子里种杂粮、蔬菜，全家吃蔬菜稀饭，还向灾区捐赠积蓄8000元。

　　在“文化大革命”的揪斗狂潮中，在林彪死党的指令下，专案组加紧对林锵云的“审查”迫害，到各地找人逼供索取所谓的“证据”，力图把他打成“叛徒”、“土匪头子”，强加暗杀红军干部等罪名。当时林锵云已74岁高龄，身患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血管硬化，双手不停颤抖，生活不能自理，被关在一间不见阳光的小房子里，只能靠一些同样被关押的好心的女同志帮他打扫和洗涤。被关押的老干部们吃饭的地方要走到几米以外的露天，林老碎步勉强移动也要走好几分钟。他惦记妻子女儿，还在写回家取衣物的字条上嘱咐女儿照顾好妈妈，直至到最后也不知妻子先他而去。

　　林锵云在关押期间始终坚持原则，实事求是，据理力争。在残酷的迫害中，他身心受到严重摧残，疾病得不到应有的治疗，已病得奄奄一息。1970年9月下旬，仅有女儿婉平一人获准从海南岛赶回广州，看望病危的父亲。只见父亲关在省人民医院的楼梯间里，墙壁上贴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吊瓶里的药水已注不进血管，人瘦得变了形，两眼注视着婉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专案人员事先宣布了规定，婉平不敢哭，不敢说话，更不敢告诉说母亲已经被迫害致死。匆匆一面，竟成父女的永诀。

　　1970年10月2日，林锵云含冤去世。临终时没有一位亲人在身旁。第二天，专案人员通知婉平：“你父亲死了，尸体我们处理了”。婉平至今也不知父亲的骨灰失落何方。一位为工人阶级利益、人民利益，从事革命半个多世纪的老革命、老共产党员，没有死在帝国主义的牢里，没有死在日军、国民党的枪炮下，却死在林彪、“四人帮”的毒手中。正如当年参加审判“四人帮”的广东代表左洪涛同志所说的：“广东干部受害最深的是林锵云，真正地被搞得家破人亡！”

　　1979年秋，林锵云的冤案得到彻底的平反昭雪，恢复了名誉。12月12日，党和人民在广州军区礼堂隆重举行林锵云同志追悼会。叶剑英、陈云、廖承志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送了花圈，省委书记尹林平同志致悼词，杨尚昆等领导共1500多人参加了追悼会。原珠江纵队、粤中纵队部属176人联名挽联，悼念他们的司令员林锵云：杀敌挥刀怒吼珠江掀血浪，抗顽忠党汪洋粤海拥丹心。

　　肖克同志在《纪念林锵云百年诞辰》时指出：“他是杰出的工人运动忠诚战士”。全国总工会领导人顾大椿指出：“林锵云是工人运动的卓越领导人，他的名字是同中国革命和工运史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林锵云革命的一生和崇高风范，将永驻人间。

　　（原载《父辈的足迹》 广东省地方史志办编  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6月出版）